以上条款

废话很多,想啥写啥,起伏不定,快逃!

 

(铠约)当我谈到未来时我就是在谈论你

*守约伪死亡预警

*标题废啊,想尝试一下不那么甜的

*龙域领主铠/绝影神枪约有提及

*ooc我的

 

01.

长城的生活其实并没有人们想象得那么轻松惬意,那些随时入侵的丑恶魔种和早上还在和你打招呼,晚上就倒在你面前的战友就能说明一切。但当暮色四合,战士们围着火堆坐下,在庆祝今天也劫后余生之外,也会谈起一些白天不敢触碰的话题。也许是南方的家乡,那里四季如春,气候温润,连风都是柔和的,不像北域,刀剑一般,扑在人脸上非得刮出个印子来。也许是家乡的爱人,那个围着男孩长大的小姑娘,在离别时第一次哭红了双眼,她追着军队行进的方向跑了很久,只为了留下一句“你一定要回来呀”。又也许是至亲的家人,离家时妹妹尚在襁褓,弟弟也才学会走路,他们咿咿呀呀地挥手道别,却不明白哥哥今天走出这道家门,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在黄昏时带着猎物如约归来。

战士们偶尔也会谈到未来,哪怕这确实很少被提及,但醉酒的人被炉火和酒精熏得头脑发烫时,也会大着舌头谈起这个于士兵而言有些奢侈的话题。

花将军想在魔种尽除之日回到家乡,赡养已老的父母,如果可以,一定要让某个背负着国仇家恨的人也放下一切,学会谅解,随她一同回去。苏大叔想去帝都长安,他想开一家酒肆,省得白衣剑客整天吵吵嚷嚷着北域贫苦,连好酒都没有一坛。剑客对此只是哈哈一笑,他说自己要周游天下,登天子殿堂,致君尧舜,解民倒悬,然后归隐乡野,作自在山人去。

每当此时,铠只是静静地看着,拨弄着火堆看着这群人畅想战后的和平年代,其实他们的憧憬都差不多,左不过就是关于家庭,关于荣誉,关于和爱人厮守到老。铠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去构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可他毫无头绪,既看不到光明幸福的未来,也没有凄苦万分的晚景。

他什么都看不到,就仅仅是气势汹汹弥漫而来的雾而已。

但这迷雾之中好像又确实有些什么,隐隐绰绰,令人捉摸不住。这样想得久了,他都开始忍不住要怀疑,他那点护住什么的念头会不会其实全是凭空而起,根本没有根据。

飘忽不定,惶惶不可测,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想到这里,他也只能放下这个念想,想到头脑发晕又怎么样呢?他是个战士,战士的归宿大多是残垣断壁,是穿过身躯的刀剑和子弹,是没过头顶的伤痛和鲜血,有多少能够善终的战士呢?他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是其中一个,当然这一点,他从来不敢对总在战前嘱咐他“看好自个儿的命”的爱人讲起。

 

02.

丢下乱七八糟的念头,日子还是要照过。

魔狼的入侵让良善的牧人流离失所,幸存的人们涌向长城,试图寻求庇护。守卫军们在城中支起粥棚,供给这群家破人亡的民人们最基础的饮食。

百里守约就在北方的炎热中奔走,他安慰着哭泣的老人和孩子,为他们端上自己熬制的粥饭。

从人群中突然冒出神秘方士拦住了百里守约的去路,他白衣白袍,衣衫整洁,在狼狈的流民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低声念出两句卦辞:“百里守约。你承诺的,言出必果,你恐惧的,如约而至。”

“什么意思?”

百里守约闻言愣了愣,脸上染上薄怒,这可不是件常见的事情。

“你不是流浪到这里的牧人?”

白袍方士意味深长地说:“当然不是。我是血液中流淌忘川水的预言者,冷眼旁观这个世界的牡丹方士,被命运诅咒的普通凡人。”

“我听不懂,麻烦请你把粥还我,你看起来并不缺食物,你后面还有比你更需要它的人。”

方士微不可察地歪了歪身体,嘴角抽动,两人沉默着对峙一会儿,他仰头喝掉了一整碗热粥。

“哼,这样也算受了你一饭之恩,命运会替我报答你。”

他在狙击手反应过来之前放下木碗,抖抖衣袍,扬长而去。

“莫名其妙。”

“怎么了?”

着一身轻便汉衫的铠见此处氛围奇怪,三两步走到狙击手身边,伸手擦掉百里守约额头上的汗水。

“没什么。一个奇怪的人罢了。”

百里守约也抬手替铠理了理被汗水浸透的领口。

铠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像是实在不习惯这身汉人的衣服。

“不舒服吗?”

“好奇怪。太轻了,像没穿衣服一样。”

“多穿穿嘛,多穿穿就习惯了。”

百里守约拄着手里的支棚子的短棍,轻声笑起来。

 

02.

百里守约拄着手里的枪,有点笑不出来。

他神态狼狈,一牵嘴角就引得脖颈处的伤口隐隐作痛。这疼痛使他控制不住地流泪,生理性的泪水在满是血污的脸上刻下两道模糊的痕迹。

新上任的狼王对这个流淌着一半魔种血液,却选择与弱小人类为伍的狙击手有着近乎病态的执着,这是他第五次用不计伤亡的手段冲开了守卫军的队形,就为了包围落单的狙击手。

即使这人已经重伤在身,仍没有人敢轻视他,上一次,就是这个狙击手,在眼盲的情况下开枪向后一跃,打破了他们松懈的包围。

狙击手长腿半曲,腰背微伏,攻击性十足的动作下,积蓄着力量的优美线条暴露无遗。他手里紧紧握着那把令人畏惧的狙击枪,明明已是弹尽粮绝的地步,可还是那副自信的模样,耀眼得令人嫉妒。

“我给你两个选择,”狼王贪婪得盯着眼前的狙击手,低声诱惑,“要么和我同归狼群,我必加冕你为仅次于我的王。”

“要么,就像待宰的牛羊一样,被猎杀在这里。”

魔狼纷纷嫉妒地看向百里守约,哪个猎物能有这么高的待遇呢?可狙击手的能力又让他们心服口服的闭嘴,甚至有点对强者的期待。

“第一,”百里守约稳稳地装填着自己最后的子弹,“我是长城守卫军,我不会背叛我的队友。”

“第二,我没有任何兴趣做野兽的王。”

见狼王被激怒,守约却仍旧不慌不忙,他抬手熟练地瞄准对方的头颅,缓缓说出敌人这辈子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第三么,谁是猎物,谁是猎人,尚未可知!”

子弹和最后一个字同时出发,贯穿了狼王的大脑,狼群被这突然的意外乱了阵脚,待他们反应过来时,无边的怒火席卷而来。他们一拥而上,要为自己的王复仇。

百里守约沉稳地开着枪,此情此景下,他仍是弹无虚发,枪枪中的。但寡不敌众,在狼群的轮番攻击下,他逐渐感到筋疲力尽。子弹没有了,就以枪作棍,狙击枪被打落,就只身肉搏。

一只灰狼从背后突袭,利齿咬破了绣着守卫军徽章的披风,贯穿了百里守约的腰腹,狙击手忍痛怒吼一声,扭断了对方的脖颈。

他是毋庸置疑的强者,狼群被这声怒吼震住,不再上前,不是因为畏惧,狼是记仇的生物,睚眦必报,面对敌人,他们从不手软,不仅要取对方性命,还要饮血食肉。但当狙击手的死亡已经只是时间问题时,他们选择了离开,这是对这位拥有一半狼血的狙击手最崇高的尊敬。

看着潮水般退去的狼群,百里守约浑身松懈下来。身上数不清的伤口在叫嚣着疼痛,可他整个人却好像已经脱离这具疲惫的肉体,冷眼旁观。

事已至此,他很难不去想象铠会如何面对自己的死亡。那个冷酷强大的战士,会为此流泪吗?

百里守约其实有点希望铠会哭,那能证明他是真心爱他。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战士虽然不善言辞,不曾为了他指着苍天说誓言,拍着胸膛喊口号,可他的感情一直都是那么赤诚,坦荡荡的,就展露在那双一看到他就溢满笑意的蓝眼睛里,在为他挡下无数次致命攻击而留下的伤疤里,在巡逻时总是走在外侧替他挡下北域风沙这样的小动作里,这样的感情哪里用得上什么眼泪来证明?

如果此时能见到铠,守约想,我要告诉他。

你还那么年轻。将来你还会错过很多人,失去很多美好,放弃很多坚持。

不要哭啊。

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04.

“我们所能知道的是,直到最后一刻,他仍英勇行事。”

花木兰将从堆满了魔狼尸体的战场上寻到的小半截披风交给失魂落魄的银发战士。

铠木然的接过,他看着手中爱人的遗物,皱着眉毛几次试图对焦,却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他随即把这残破得不成样子的披风按在心脏的位置,像是试图填补那里的缺口,但他只感受到自己由胸腔涌向喉咙里发出的低鸣。

那是我吗?他想,听起来倒更像一只濒死的野兽。

胸膛里翻滚的悲伤和悔意化身为锋利的刀剑,搅碎了他刚被爱人小心呵护着拼起来的心。

 他埋头看了看自己近乎苍白的双手,心想,真奇怪,这一次比在战场上的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疼痛,怎么竟然没有血出来?

织物上已经干涸的血迹冲击着他的视觉,也冲击着他的大脑,他突然想到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甚至没有和他一起面对最后的战斗。

铠抬手给了自己一个重重的巴掌,然后,又是一个巴掌。

“铠!”

同样红了眼眶的女将军试图上前,却被沉默着的苏烈拦了下来。

铠像没有听到一样,他头也不抬,将那半截被血染变了色的披风叠了叠,系在手腕上。

 “还是给我去洗一洗吧。”

壮硕如山却也难掩悲意的战士不忍地开口。

“不用了。”

银发战士声音嘶哑,敲打着旁观者的耳膜,他好像突然苍老了,声音里沉淀着被岁月和命运碾压过后的异常平静。他摆摆手离开,走向新一轮的战场。

不用了,这上面是守约的血,这血还有他的温度。就让他贴着我手腕上的血管,渗透我的皮肤,溶到我的血液里去吧。

 

05

铠看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人,他红眸依旧熠熠发光,嘴角噙着笑意。他感受到狙击手身体的温度,熟悉的味道,温热的呼吸扑在自己脸上,弄得他心里和皮肤一样发痒。

铠伸出手,他想拥抱他,想吻他,不想时间走,也不想天亮。

天一亮,又是娑婆大梦,黄粱一场。

“怎么?又魇着了?”

苏烈看了看对面突然惊坐而起的银发战士,也起身去拨了拨将要熄灭的火堆。

“你最近睡觉总是这样,有空让军医给你看一看吧。”

“……不用。”

一身冷汗的战士迟钝地答话。

治不好的,也不用治,毕竟也只有在梦里,才见得到那个最想见的人了。

 可是命运好像苛刻得过分,任他怎么翻来覆去,就是再也入不了眠,于是他重新靠着火堆坐下来,像一个提前预知到了自己命数将尽的老年人,整个人展露出的是无限的疲倦,周围有士兵巡逻路过的脚步声,已经重新入睡的苏大叔的鼾声,连火堆也噼里啪啦作响着低语。

这一切都有着令人羡慕的生命力,只有他一个人是枯朽的。

他望着火堆,脑袋里跑过很多念头,关于悔恨,关于不甘心,关于如果万一是不是。最后他完全放空下来,只想着那句爱人为自己朗声诵读过的句子,他说,喜欢是世间最美的福祉,而爱是世间最苦的磨难。

铠闭上眼,盖住就要溜出来的痛苦,他向跳动不已的火堆伸出手,他向爱人的眼睛伸出了手。

 

04.

“铠!你做什么!”

突然进入营帐的女将军捉住了战士的手腕。

“……什么事。”

铠抽回手腕,脸上又恢复了平静。

“……有人要见你。”

仙风道骨的方士撩开幕帘,带着北域夜晚的寒风一起走进来。

“是你。”铠皱起眉毛,手伸向倚在身边的刀。

“既然你认识我,我也就不多费口舌。直说吧,我是来给你指路的。”白袍的方士的衣袖几乎坠地,却在北域的风沙中纤尘不染。

“指什么路?”

“指一条活路。”

“若牵挂的人只存在于回忆中,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

 

05.

这片比北域更北方,比荒漠更荒凉的土地是大陆上最古老的种族占有上千年的栖息地。

铠握紧了手中的刀,和面前盘桓的巨蟒对峙。这条蟒蛇足足有四十米长,让人晃眼一看还以为真的遇上了传说中的巨龙。它挡在龙域的入口,对试图进入自己领地的人发出警告。

他们战了几个来回,各有损伤,蟒蛇盯着这个铁了心要进入龙域的强者,发起最后一轮进攻。

星星点点的光芒罩在银发的战士身上,魔铠诱惑着急需力量的人,那个在黑暗中蛰伏已久的声音在他耳边肆无忌惮的挑衅。

“人类。弱小的血肉之躯。你想在见到思念的人之前就葬身蛇腹吗?你想要力量,你需要我,我们只需要一个小小的交易……”

铠甲附身,战士展露出比刚才更加强横的战斗力,他不顾迎面而来的尖牙,不顾身上淌血的伤口,将利刃插入敌方的七寸。

巨蟒被致命的疼痛激得翻滚,一个甩尾将战士拍了下去,他跪倒在地,鲜血从口鼻中涌出,溅满了面甲,蓝眼睛中的瞳孔缩了又拢,拢了散开,固执地坚持着什么。恍惚之间,他好像看见了狙击手的身影,烈烈如火,向他走来。

“守约……”

“守约!不要过去,他也许会伤害你。”深知魔铠威力的红衣领主挡住神枪手的去路。

“他不会的,”同样着一身红袍的绝影神枪坚定地向半跪着的铠走去,“他也是阿铠啊。他只是…遇到了一些麻烦。”

他在遍体鳞伤的战士面前站定,微微弯下腰,伸出右手轻轻地放在他凌乱的头发上,安抚着为他将发理顺。

“没关系,阿铠,你安全了。现在,不管你来自哪里,告诉我,在你的那个世界里,你失去我了,对吗?”

那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战神,令北域魔种闻风丧胆的破灭刀锋,终于还是输给了这声酷似爱人呼唤的“阿铠”,他低着脑袋,止不住地颤抖,最后放开隐忍已久的情绪,无声地哭了出来。

 

06.

红衣的领主带着银发战士走进富丽堂皇的宫殿,穿过幽深的走廊。

庭院中的各种奇珍异兽在看到主人时纷纷俯首称臣。而银发的战士对这独特的景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只落在那个对着太阳伸展身躯的背影上。

那个被外界称为暴虐的领主也停下脚步,和他一起望过去。他突然开口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未来。”

泥泞的泥土混杂着腐烂树叶的味道,铠浑身湿透了,乱发贴着额头,靴子里的积水像能养鱼,但他什么也没管,只是大步向那个好像已经一辈子没见了的人走去。

他抓住了,在那团恼人迷雾中,他手心里切实抓住了一个人。这人有名字有思想,有心,有肉与血,也爱也受苦,对待队友总是那么体贴温和,但偶尔蹦出的一句气话能堵得所有人哑口无言。铠认出了这个人,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优秀,多么鹤立鸡群,而是这天上地下,只有他一个。

只有这一个,百里守约。

向来不善表达感情的战士心想,现在,我要吻他,不是在梦中,是在此时此地。相爱的人要在唇齿相交之时填补对方生命的缺口,交换彼此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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